狐狸看不见花∠※

三次忙碌,更新随缘,取关随意哒
曾是一个试图努力参透铠约爱情的写手
铠约是我的初心,在我心里永远拥有一席之地,希望我能一直陪着他们

【李约除夕30h/18:00】烟吻 叁(如烟)

上一棒:@百里守锅 

下一棒:@起夜级李姐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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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y:狐狸看不见花∠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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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代背景 ooc属于我 私设🈶

愿他们温馨的故事,能够给你的琐碎时光里,带来温柔的希望

bgm:Mystery of love (圆号完整版)——Julian Zhen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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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绵不绝的电话铃声在枕边响起,熄灭的手机屏在黑夜亮起通话界面,身躯疲惫的人皱着眉翻了个身,他睡觉除了讨厌光之外,就是厌恶重复不停的声音,无奈,电话迟迟没人接起,百里守约睁开双眼转身看去,自己身侧的床铺空荡荡的无人休息,手掌在床单上轻轻摩挲,尚有余温。

“喂?”

“李总,创世集团那边说了,如果这周资金还不能入账的话,就取消合作意向,那我们最大的合作商可就没了!”隔着电话的生硬声音急切传来,百里守约听出是小夏,连忙握着手机反问:“小夏?公司资金出什么事了?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?”

听见百里守约的声音,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住了许久,停顿了半天才勉强搭上话:“是百里先生啊…公司没事,既然李总不在的话,那我先挂了。”通话匆忙被挂断,百里守约连喊了几声都没留住小夏,再听到时,已经是手机里传来的“嘟嘟”声。

“喂?喂!小夏!啧…”

阿信不是说公司找到新的投资商了吗,资金怎么会出问题呢?

百里守约放下李信的电话转身从地上散落的长裤兜里掏出自己的,他们刚刚温存完,一切残局他还没来得及收拾,地上和床上无一不是他们欢爱的痕迹,连整间卧室都弥漫着暧昧的气息。

百里守约拖着被子盖住自己光*上身的痕迹,拿起电话拨通了新的联系人:“喂?小于,射击馆的钱不是给李氏打过去了吗?为什么李氏这边还说资金没有补上?”

“老板…钱我确实打过去了,但是被退回来了。”

“退回来?你怎么没和我说啊?”阿信现在急需这笔救命钱,虽然几百万对于李氏现在的情况无非是九牛一毛扬汤止沸,可暂时也能补上些空缺。他现在的工作赚钱速度不快,只能求个安稳,要是指望他来一下填补好李氏的漏洞,恐怕是无能为力。

“今天刚退回来的,我还没来得及和您说,老板,我觉得李总肯定知道这是您的钱了,您跟李总商量一下吧。”小于的声音有些委屈,这么多年射击馆的经营不算好,好在处于一个好地段,客流量勉强能够补上每月的水电和员工工资加设备维护,这样一卖,也就卖了个房子钱,小于从毕业就跟着百里守约了,现在射击馆一卖,他自己还没个好去处养家糊口。

百里守约握紧电话没有多少,嗯了一声算是回应,叮嘱小于照顾好自己,随时可以离开去找其他工作不用在他这个无底洞里耗着,小于又和他委屈了一会儿,说老板不赶他走他绝对不会走之类的话,百里守约已经习惯了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性格,便甩手让他别多想。

挂了电话,卧室重新归于黑暗与寂静,靡乱的气味渐渐散去,百里守约坐在床上向窗外看去,伸手捡起地上的一件浴袍披在肩头。

李信家里出意外是在他大四那年,Sun乐队的最后一场毕业演出舞台,李信在开演前十分钟,接到了家里的电话,他父母双双出车祸意外身亡,随后一位蛰伏多年的李姓旁系董事以李信太过年轻需要历练为由,拒绝让他继承集团股份所有权,董事会开会商议后,超过多数同意他的意见,李信成为了自家集团的架空太子爷,自此失去了所有特权。

原本出国留学的计划取消,他每日沉浸在酒醉中昏睡不醒,公司不去,学习不学,百里守约以男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边一年,被他难得清醒的时候提出了分手。

李氏集团宣布破产当天,那位董事携带自己公司的团队以“亲友价”收购了李氏,眼睛后的狐狸眼闪烁了令人作呕的精光,还安慰着李信让他不要难过,以后有困难,可以找他帮忙。

百里守约还记得那天的雨,是荣城难得的台风天,他做好了饭打算给李信送去,却发现他浑浑噩噩地走到路中间,手里的饭盒和雨伞应声而落,被滂沱大雨撕裂的百里守约的呐喊没挡住车道上传来的光,那头乱糟糟的金发顶很长一截都开始变黑,他踉跄地被人抓住胳膊向后倒去,摔在草坪的泥地上。

“你在做什么!!你在做什么啊!!李信!!你疯了!!你疯了!!”

百里守约骑在他身上哭泣,雨水混合着后怕的泪水一齐在他俊秀的脸上冲刷,这一年他陪伴着李信,精神状态没比他好多少,他泥泞的手掌拍打在李信身上,直到他的衬衫变得脏污不堪,他扇他耳光,揪着他的领子用平生最大的声音嘶吼着崩溃。

“你给我醒醒!!!你要死了你知不知道!!你刚刚差点就死了!!”

疼痛已经不再敏锐,被酒精麻痹过度的人双眼猩红,下巴上的胡子茬乌青发黑,眸光闪烁,李信好像听见了百里守约的哭声。

他抬眼,眼中再无当初的骄傲,瞳周的金漪失去了它的光芒。

“守约…”

百里守约伏在他身上痛哭,天知道他刚刚有多害怕,现在那把撑开的雨伞和饭盒还掉在马路上被来往的车辆碾得稀碎,李信刚刚就差那么一秒,也成为地上的残骸。

“守约…我什么都没有了…”

“我的家…”

“我的父母…”

“我的钱…”

“我的乐队…”

“我的太阳…”

“我什么都没有了…你知不知道?”充盈泪光的眼眶缩紧着颤抖,他看向百里守约,灰白起皮的薄唇里侧蔓延着血,百里守约坐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,眼眶贴在他锁骨的纹身上,像曾经风光时那样待在他怀里。

“没有人需要我…”

“我现在是个废物…”

“我失去了一切,一切…”

“曾经拥有那些又有什么用?到头来,还不是孤身一人。”

沉默良久的百里守约终于抬起了头,他看向李信,伸手握住了他的脸,随后给了他一巴掌,再将脸掰正,用掌心捏着,想要将他捏碎:“你看着我…你看着我!!李信,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,你不是这样的!!”他的声音撕裂了雨幕,在鸣笛不止,风雨如骤的傍晚,亲眼见证爱人的崩溃。

“那我是怎样的?闪闪发光的?风光无限的?在舞台上抱着贝斯唱摇滚的?还是给你弹吉他唱情歌的?还是给你送花表白的?百里守约!你看清现实吧!我的生活,我的一切,我的所有都毁了!什么狗屁爱情狗屁浪漫我都不要了,我跟你分手了你知不知道!!”

“我们结婚。”

犹记那时天地宁静,万籁俱寂,百里守约平淡的嗓音比之李信的嘶吼,穿透二十几年的生命来到他的眼前,以爱人之姿,赠予他救赎的光。雨水打湿身上的衣物,他们颤抖地拥吻,在天地之间来一场忘我野合,是他们抵抗世界最后最庸俗的方式。


百里守约拢紧了浴袍下地找了件干净衣服,看着床头柜上亮屏的电子钟,他转身从衣柜里拿了条裤子套上,收拾好一切,将卧室地板上的衣物都放进脏衣篓,床单撤下换上新的,折了一侧被角他伸手展平褶皱。

夏季晚上难得少雨,月明星稀,是适合散步的好天气,他拿着自己的手机来到小区楼下,出了大门来到街道上,走两个街区,驻足在一列院子内有银杏树伸出灰瓦的墙外,百里守约沉了口气继续上前,站在了原地。

街对面的一条巷子里漆黑一片,是路灯都照不进的黑暗角落,他零星看到一点红光在两墙之间若隐若现,宛如将夜幕烫出漏洞的小行星,灰烬的边缘向外侵略,百里守约没有多看,靠在了路灯杆上看起了手机。

这条街是荣城称得上老旧的街区,住在这的几乎都是能够享受天伦之乐的老年人,路灯一亮起,挨家挨户也回家休息,街上来往常年也看不到几辆车,更别提路过的人。

男人从隐匿夜色中遁出,黑色的短发梳理随意,刘海儿慵懒地被手捋在脑后,看得出英俊的脸极其瘦削,下巴尖上冒着浅浅的胡茬儿,唇瓣艳红,彰显他刚进行过一场艳事,嘴角随风带走一阵烟雾,他将手背后从黑暗中走出。

百里守约看见李信从巷子里出来,急忙收起手机穿过了马路,李信见他衣着单薄,不免攒眉不满,奈何自己也穿的不多,没办法给他加衣服,只能上前抱住百里守约的腰,给他紧了紧领子,熄灭的烟头夹在两指间。

“不累吗?怎么不多睡一会儿?”他抚摸百里守约的耳朵,轻轻揉弄,依恋地吻着耳朵上细小的绒毛。

“被电话吵醒了。”百里守约贴在李信的胸前,安心地靠着,语气状似撒娇。

“谁的电话这么讨厌,吵醒我的守约。”

百里守约环着他的腰越发收紧,闭眼思考着没有说出真相::“嗯…骚扰电话…”

“下次记得把他拉黑。”

“我知道,刚刚我就是在把他拉黑。”

“嗯,回去休息吗?穿这么少不怕着凉。”说着,李信将人抱得更紧,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。

“嗯…不回,我不怕冷,我有毛的。”

李信一听,忍俊不禁,蹭着他耳朵上的毛儿笑到:“耳朵尾巴有毛,身上又没有。”

“那抱在一起也不冷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都有我抱着?”

“因为我就是来找你的,你要是不抱我,你就完蛋了。”小狼调皮地从李信怀里抬起头,钻出一双透亮的眼睛看着他。

“是是是,就我家夫人最聪明。”

“那可不。”

两人在巷外拥抱着,谁也没有多说,晚风吹着对面的银杏树,扇形的小叶子哗啦啦地响,良久,李信看向街道对面远远出神:“守约。”

“嗯?”

“你好像很久不去射击馆了,那里没有你,小于一个人能行吗?”那家射击馆位于荣城最好的地段,周围是繁华商圈林立的高楼大厦,明星网红,最自由的年轻人们最爱去的位置之一,是在他们恋爱一周年纪念日时,李信送给百里守约的礼物,包括整间商铺和装修,以及设备的购置和人员的招募,都是李信亲力亲为,最后将完美的射击馆送给了他。

怀里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,李信缄默不言,等着百里守约回答,小狼松开些手臂,在他怀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。

“他能行,不用我。”

“守约,我不希望你骗我。”射击是他除了烹饪之外唯一的爱好,李信不想因为自己的无能,剥夺爱人拥有喜好的权利,更何况,那是他仅剩给他的礼物。

“……”

“守约,你要永远记得,我爱你,很爱很爱,在这世上,我唯一在乎的,只有你。”

拥有百里守约之前,音乐,乐队,自由是他最在乎的事物,在失去一切之后,他同样失去了触碰它们的勇气,唯一未变的,就是百里守约还像从前一般从一而终地陪着他,为他做上一顿暖胃的饭菜,为他噩梦缠身时唱首童谣,为他发疯买醉时收拾残局。

无论是完整,还是破碎,无论他高高在上,还是跌入谷底,唯一不变的始终是百里守约,是他破碎世界里,唯一的奇迹。

“阿信。”

“嗯?”

“我又何尝不是呢。”百里守约将李信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拿开,看着指间还剩半根的香烟,他取下放进了他的嘴里。

“抽就抽了嘛,躲着干嘛,又不是不让你抽,还走这么远散味,我要是找不到你怎么办?”

李信垂眸,嘴里叼着烟卷迟迟没有点燃,唇瓣翕动,齿间发声:“你不喜欢。”

百里守约不喜欢烟味,他们当初刚在一起时李信就发现了,虽然小狼不会对他抽烟发表意见,却还是会皱着鼻子提醒他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,他那时最喜欢看他皱鼻子的模样,那是百里守约少会露出的真情实感的嫌弃与厌恶,他对待其他事,即使受了委屈,也愿意默默承受,赠予温柔一笑。

所以李信最坏的时候,就是猛吸一口烟,而后抵住百里守约的唇瓣,以吻将满口的烟渡进小狼嘴里,看他瞪大双眼随后推开他激烈地咳嗽,咳红了眼还不忘伸手捶他胸前。

那时李信总是大笑,再耍赖一般单臂揽住百里守约的腰,将人拖回来重新吻住,宣示主权,小狼最开始极其嫌弃地捶打他,最后只能善罢甘休,默默抱着他的肩头回以荒唐的烟吻。

他与百里守约相识不久后便确定了关系,李信邀请他观看自己乐队的表演,他首次将贝斯换成了吉他,在散场的最后弹唱了一首原创,名叫《雨露》。

“你是春风爱我的证明”

“雨露落在你的发顶”

“如果当时你没有跌进我的怀里”

“我是不是现在还看不清”

“你是夏夜回转的流星”

“雨露坠成溪边小萤”

“如果那天我没有闻见你的发顶”

“你是不是现在还记不清”

“你是初秋天际的海景”

“雨露成线落日沉浸”

“如果曾经是我未遇见你的曾经”

“你要不要挑首我的歌来听”

“你是隆冬峭壁的寒冰”

“雨露破碎拖曳雪晴”

“如果将来我还未能拥抱过你”

“你能不能在我枕边苏醒”

百里守约坐在第一排和其他同学一起静静听着,越听越觉得不对劲。这首歌的中间几句,太像他和李信的初遇了,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问的小狼,当天晚上就收到了李信的微信,问他觉得最后一首歌怎么样,他当时听了几句之后就开始胡思乱想,心情完全没在听歌上了,只能夸他词很押韵,他听着很舒服。

谁知李信的反应很平淡,好像对他的夸奖不以为意,随后又打直球地问:“那你有没有听出来,那首歌是根据你来写的?”

百里守约懵逼地说了谢谢,答应李信给他做点心答谢,便再没有回复。

李信好像对他的点心上了瘾,他觉得自己足足做了有三人份,可供吃一周的点心,当然排除了正常的三餐,只当做零食吊嘴来讲,甚至自从知道韩信和李信是室友之后,百里守约也没单独再拜托李白给韩信送点心,都直接让李信带着韩信的份,贴心地告诉他手提袋哪儿部分是送韩信的,不过也不知道他到底分给了多少人,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开始和他预定下一次的点心。

那段时间百里守约擀蛋挞皮擀得掌心都肿得老高,要不是李信逗他玩,指甲不小心戳到他掌心疼得他闷哼,李信还没发现百里守约的手伤得很重。

他们站在李信宿舍楼下,百里守约曾疑惑学长为什么换了宿舍楼,李信想起当初为了缓解他和裴擒虎的尴尬,故意随便找了栋顺路的宿舍楼说是自己的,后来也以自己因为习惯问题换了宿舍的借口搪塞了百里守约。

在楼下时,李信接过小狼手里的手提袋放在地上,害怕弄脏的百里守约弯腰想要去提起,被李信抓着手掌的动作吓得忘了呼吸。

清凉的呼吸抚过他的掌心,李信低头凑近吹着百里守约肿起的手,没理会人来人往间探究的目光,百里守约站在原地看着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握着自己的手掌吹气,火辣肿痛的手酥酥麻麻,心跳加速小鹿乱撞,白嫩的脸在冬日的阳光下泛出粉红,不知是由于冷风还是心动。

“学长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不…不疼了,谢谢。”

“你手不疼了?”李信抬眼去看他害羞模样,表情严肃认真。

“嗯…”

李信转而牵住他的手掌贴在自己心口,淡然问:“那我有点心疼是怎么回事,你知道吗?”

“我…”

百里守约觉得自己被李信粘上了,早中晚三餐不仅缠着他要和他一起吃,就连他上课都要“阴魂不散”,第二学期时,他下午的课终于不再是马克思基本原理,而是换成了专业课,百里守约刚在窗边坐好,早有预谋的某个男人披着一头金发从窗外探出头来,双手握着窗台下巴搭在石板上,直勾勾地看着百里守约。

无奈的小狼只能翻出书包里给他准备好的雪花酥,打开包装袋,紧盯着老师,在老师背过去写板书时伸手快速投喂。

这样的投喂每日都会在学校的不同地点发生,学校论坛对于Sun主唱李信倾心百里守约手艺一事已经见怪不怪,甚至都开始默认两个人是一对。

百里守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李信在一起,反正看见他抽烟时会伸手把燃烧的烟卷取下来,在李信幽怨无声的目光中熄灭。他开始担心李信有没有好好吃饭,担心他下雨有没有带伞,担心他外出轰趴喝酒喝到胃痛,可他明白自己没有其他立场,只能给他按时打饭送到他宿舍,给他准备好雨伞去接他,为他通宵后熬一碗养胃的醒酒汤。

那天是李信为数不多喝醉的时候,他躺在韩信那栋房子的沙发上睡觉,百里守约正在厨房忙活着为他炖汤,他借韩信的厨房快成了每周必备,韩信也早就熟悉他,放心地将房子的钥匙留在他那,让他不必再次次申请,不用了把钥匙还回来就行。

李信过来找百里守约,按着门铃不放,吓得正在烤蛋糕的小狼以为来了什么恐怖分子,一看监控发现是李信,连忙开门把人带进来扶到了沙发上。

“学长你怎么来这了?”百里守约放下李信的胳膊,让他先躺在沙发上将就一下。

“找你…韩信说你在这…”

“你喝醉了…好臭…”百里守约捏着鼻子扇动手掌驱散异味,打算起身为他炖汤,却被人拽住衣袖坐了下来。

“守约…”

“嗯?不舒服吗?要不回卧室去睡吧?”

“…喜…喜欢…”

“喜欢?什么?”醉酒的人呓语温吞,百里守约趴得更近了些,李信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抬手抱住他的腰便将人压在胸前,小狼脸颊枕着李信的胸膛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,推了几下却没推动,只能感受着男人叼着他耳尖儿的绒毛,一句一句地说喜欢你。

“我去给你熬醒酒汤!”炸毛的小狼猛地推开李信的拥抱,脸色红红地远离客厅,头也不回地逃到了厨房。

长柄汤勺在锅里搅动着,百里守约回想刚刚李信的话,思绪乱得安静不下来,差点砸了手艺,看着一锅熬得快剩底的醒酒汤,他叹了口气,倒掉重新来。

端着汤回到客厅里时,李信已经陷入沉睡中,好像极其不舒服,他的衣物将身体捆绑住无法放松,百里守约放下汤碗坐在他身侧拍了拍男人的脸:“学长,学长!醒醒,把醒酒汤喝了再睡吧,会舒~唔…”

突如其来的吻铺天盖地,百里守约被李信按在怀里动弹不得,挣扎了几下腰上的手臂却越收越紧,唇上炙热的唇瓣正在疯狂吮吸意图撬开他的牙齿一探究竟,毫无经验可言的百里守约早就脸红心跳到快要窒息,心里一直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学长为什么要亲他啊,直到李信的手掌顺着他衣服下摆摸上他的腰,相对粗糙的手掌常年弹琴的缘故指腹薄茧坚硬,滑过他脊背柔嫩的皮肤留下一阵阵战栗,他也没想明白。

“唔嗯…”呜咽一声,醉酒的人仿佛清醒不少,松开被吻红肿的唇瓣,双眸深切对上百里守约湿红的眼。

“学长…”他最后也没能坚守阵地,被李信吻得舌尖儿发麻,作乱的大手也从后背转移到了前胸。

“守约…我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
“哎?”

“我想和你在一起…”李信重复着这句话,似在自言自语,也是在思考,随后恍然大悟,捏紧了百里守约的腰不肯放松:“我喜欢你。”

各自的衣物被意乱情迷中的爱人脱去甩在地上,肌肤相亲,交颈而卧,呼吸交融,喘息和眼泪扰乱打湿了花瓣,低*用吻盖住,呓语放大代替告白,凉掉的醒酒汤安静守在茶几上,窗外的月光透出云层笼罩在依偎沉睡二人的身上。

“我没有不喜欢,只是觉得烟抽多了对你身体不好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所以偶尔抽抽也没什么的。”百里守约从李信的裤兜里掏出老旧的打火机,看样子不知道是从哪里顺的,廉价的红色塑料外壳,老土的印花,表面斑驳的划痕,无一不展现着它的年岁。

他伸手按下打火机,跳动的橙光火苗在昏暗路灯下虚晃点燃了李信嘴里残余的香烟,如同老式的香港电影,他们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,可他们就这样抱着对方起舞,抵着额头轻轻晃动,香烟燃烧的烟雾在两唇之间飘散,消失在空中。

百里守约哼起那首自己最喜欢的太阳,李信哼起他最喜欢的雨露,他们唱着不同的歌,但都抱着自己的爱人,在夜晚沉睡之际,在老城区的墙外,半晌偷一场见不得光的欢。

“我已经成功应聘了二中的数学老师,等这个暑假结束,我就可以去上班了,到时候,家里的一切都不用你操心,你好好处理公司,射击馆的钱你拿去用,反正到时候肯定可以赎回来。”

“射击馆的事,我坚决不同意,钱我自己会想办法。”

“你自己吃得了苦,那小夏他们的,李氏的老员工们呢?他们是否愿意跟着你吃苦。阿信,每个人都要养家糊口,不要任性。”百里守约垂眸敛起神思,在自己的节奏中轻轻晃动。

“只有射击馆的事,我绝对不会同意。”李信铁了心要留住射击馆,百里守约知道他心中所想,也了解他在某些方面的固执和倔强,劝了两次没劝动,便也不再多说。

当初李信不同意他去应聘老师,说自己可以养他,就算公司破产的情况并没有好转,他这些年赚的钱也不怕养不起一个活人。百里守约为了减轻他的负担,最终还是选择了去应聘,因为这事,李信硬生生和他闹脾气,在公司住了一个月没回家,也不吃他做的饭,肉眼可见地瘦下去,竟比当初出事还要憔悴。

百里守约松口说不去上班,才把这男人哄回来,今天刚搬回来就迫不及待温存一晚,在他紧绷的生活里,与爱人相拥,是他唯一能够放松的方式。

仇恨和执念,都在百里守约的吻,抚摸,与爱中悄然化成碎片,如烟般焚烧殆尽。

他欠了百里守约太多,他现在唯一能守住的,只有那家射击馆。

“守约。”

“我在。”

“你相信我吗?”

“相信。”他义无反顾,他奋不顾身地爱着他的太阳。

“我欠你太多了。”

百里守约嗤笑一声,看着他嘴里的香烟越烧越短,灰白烟烬落在李信的衣服上,稀稀落落:“你确实欠我好多。”

小狼掰着手指头,一个一个数声音坚定温柔:“草莓慕斯数不清,巧克力曲奇数不清,手作蛋挞数不清,芒果千层数不清,牛轧糖,雪花酥,通通数不清…”

数着数着,百里守约笑着声音颤抖,泪水上涌模糊着视线,让他看不清同样眼圈发红的李信也潸然泪下,继而帮他一起数:“戚风蛋糕数不清,纸杯蛋糕数不清,拿破仑蛋糕数不清,糯米糕数不清…”

他们也不知为何,就这样相对着泣不成声,就好像这些年,从相识初见到相恋成婚,从李信还风光无限,到他家破人亡,百里守约陪着他的年头就这样随着一个一个点心被数完,数清。

他们哭着,互相为对方抹去眼泪,而后相视一笑,烟头落地熄灭,爱意无声潜藏。


暑假结束,学生们开始陆续回到校园上课,百里守约来到新的学校任职,从实习老师开始做起,学生们对这位混魔老师很感兴趣,时常下课围着他问问题,不少女同学看见百里守约那张俊脸都会悄悄脸红,然后和同学一起八卦百里老师到底有没有女朋友。

百里守约对待这样的问题有些头疼,他和同学们只想保持单纯的师生关系,当初他和阿信结婚仓促,戒指都没有买,去民政局领了证就回家,婚礼也没办,只通知了三五亲朋算是官宣,如今想来倒是过于草率,他现在想找个证明自己已婚的证据都没有,看来得回家翻翻当初恋爱时阿信送他的对戒。

老师的下班时间规律,尤其他是实习老师,没有晚自习要领,所以早早下班回家,给李信送了饭后开始在卧室翻箱倒柜,最后在放他们结婚证的小抽屉里找到了当初那两枚对戒,他掀开盒盖取出一只戴在无名指上,简约的莫比乌斯环设计别出心裁,当初他为害怕招摇过市一直不肯戴,没想到如今倒是要用这枚戒指来证明自己已婚。

小抽屉里除了结婚证之外,还有几份重要的文件,百里守约重新拿出来整理了一下,翻到最后,发现一张只写了一半的歌词。

看时间是五年前,应该是在出事之前李信灵感突发写的歌词,自从家里出事,他就再也没碰过音乐,家里的贝斯和吉他也早早被他或送人或挂二手买了出去。

百里守约看着那半张歌词出神,手机铃声忽然打断了他的神游,他没看联系人便顺手接起开了扩音:“喂?”

“守约。”

“嗯?你是…”百里守约看了眼电话来电显示,惊呼到:“白白?”

“是我。”

“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啦?是那边结束了吗?”李白在大学三年级时突然被外派到国外交流,直到毕业也没能回来,大四时正值李信家里出事,百里守约一心放在李信身上,也没再多关注李白的动向。

“嗯,我要回国了,想问问你现在怎么样,我听韩信说,李信家里…”

“你都知道啦?”

“知道了,守约。”

“怎么啦白白?”

“对不起…”

“怎么突然道歉啊?”

“我和韩信…都是被家里强行送出国的,并且他们扣了我们的护照,我们根本没办法回国内帮你,我家和韩信家其实有能力可以帮李信的,可…家长们都以明哲保身为己任,对李氏破产的事只能袖手旁观,所以我想跟你道歉,我本来可以帮你的,可是我当时真的没办法。”在最困难的时候,百里守约甚至开始向远在海外的李白借钱,几千几百块的钱是两人曾经不屑一顾的数字,那时百里守约却开始开口向他借那些钱。

“笨蛋,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呀,我们都不想的…阿信他这些年,确实找过很多朋友,可结果都不尽如人意,想来也是那位下了暗示吧,这些年也就创世集团一直对李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虽然李氏被收购了,创世却还是以纯生意人的态度与李氏合作,只是阿信这几年带着李氏的老员工们出来重新开了公司业绩一般,创世好像也要解除合同了。”

“创世那群老狗比眼里只有钱,我知道他们,你别担心,我和韩信快回国了,等我们进了自己公司,肯定能帮你们一把。”

“谢谢你了白白,没想到你们还能想起我们。”

“你说的什么话!臭狼崽子,你白白心里愧疚你知不知道?”

百里守约听出李白声线的颤抖,不免眼含热泪,手指抚摸着半张歌词沉默不语。

“对了还有一个消息你记得告诉你家李信,海都的百年企业阿尔卡纳集团最近要进军大陆了,听说他们对东方大陆的文化特别感兴趣,你家李信不就是做国潮品牌的吗?阿尔卡纳集团这条线你们一定要把握住,这是内部消息,外界还不知道呢,你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,翻身就在眼前,知道了吗!”

“阿尔卡纳集团内部消息?那你怎么知道?白白,你不会为了帮我去做商业间谍了吧!”

“你可笨死我了,我国外的同学有一个是阿尔卡纳集团老总的妹妹,她亲口和我说的,你其他的别管了,就叫李信赶紧做好准备听见没!”

“好!我一定会告诉他的,谢谢你白白。”

“等我回国,一切都会变好,相信我守约。”

“好,我相信你。”

四个月后接近年关,荣城难得下起了雪,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在行人头顶,纷飞在成线的车灯前,李信握着方向盘等待红灯秒数数尽,他分神看向副驾驶上的玫瑰花,期待看到百里守约收到花时的表情。

一路驶向老城区,路途已经没有几辆车同行,李信弯腰从副驾驶抱出玫瑰花,百里守约撑伞在单元楼门口等他,臂弯挂着一件厚实的黑色毛呢大衣,看见他下车正要去给他披上打伞,谁知这男人神神秘秘地不让他过来,自己走到了副驾驶开门。

一回头,一大捧玫瑰花出现在百里守约眼前,黑色的包装纸系着鎏金的丝带,晶红双眼透露出惊喜,温柔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,反应过来连忙让李信自己撑着伞,他给他披上衣服。

“怎么突然买花?”

“因为我想送你花。”

“阿信。”

“嗯?”

“我也为你准备了惊喜。”

“什么惊喜?”

阿尔卡纳集团的进军让大陆商圈的所有集团都有些措手不及,唯独先得到小道消息的李信做好了充足的准备,在一众大型集团面前崭露头角,从品牌的设计理念到宣传方式都令阿尔卡纳集团高层无比满意,最终成为此百年企业在大陆的第一家长期合作伙伴,李氏自此东山再起,李信成为了当之无愧的李氏继承人。

公司业绩蒸蒸日上,百里守约陪在他身边,心疼他熬夜工作的同时也欣慰,他躺在床侧偷偷睁眼看着倚在床头戴眼镜看电脑的李信,轻笑着翻了个身。

“你先换衣服,我们去个地方。”

“去哪里?”嘴上问着去哪里,身体无比诚实地将百里守约准备好的衣服都换上,百里守约将玫瑰花放在卧室床上,从小抽屉里拿出剩下的那枚戒指,戴在了李信手上,十指相扣,他们离开了家。

“守约,我们去哪?”

“导航设置好了,走吧。”

李信扫了一眼目的地,怔愣半晌才启动车子踩下油门。

到了中心区熟悉的小区前,百里守约解开安全带示意李信一起下车。

“守约,怎么突然来这?”

韩信在这的房子自从出国之后就无人问津,李信家里出事也从原本的别墅区搬走和百里守约一起住在了老城区,两人约有五年没回来了。

“秘密。”

翻新的电梯,安静的空气,李信试图强吻住百里守约问个所以然,谁知小狼好像早就猜到了,躲着他的吻捂住了嘴。

来到门前,百里守约眼神示意李信去开门,防盗门没有锁上,“咔哒”一声打开,屋内漆黑一片,他正摸着墙上的开关开灯,暴露在明亮中的客厅一览无余,布置的鲜花,小型简易的舞台,一张张熟悉的脸带着期待,拧动手里的手花,彩纸和金粉落在呆愣的李信头上,将他一头细碎黑发点缀得极其好笑,男人站在门口久久不语,门外的百里守约推着他进屋。

“小信!”沈梦溪穿着连体衣宛如一只海星,手脚麻利地爬到李信背上。

“信哥!”上官婉儿拿着自己的吉他放在了李信手里,挑眉是她曾经常做的动作,表示一切都准备完毕。

“信狗。”韩信成熟了不少,搂着李白的腰挑衅地看着李信,转头看向自己爱人,甜蜜地笑着。

“李信。”李白和李信不算熟悉,只礼貌地打了招呼,更多心思都在百里守约身上。

“我们回来啦!!”

裴擒虎和马超因为年关将至都被迫回了老家离开荣城,再见面可能要等明年,百里守约牵着李信空出的左手,一起来到了为他准备好的小型舞台上。

其余所有人站在从前的位置,上官婉儿抱着李信在乐队时用的贝斯,韩信耍酷地站在键盘后,对着台下的李白扬了扬下巴,沈梦溪脱下猫爪手套,手指夹着鼓棒举手旋转两圈,敲出“咚咚”两声,李信还沉浸在不可思议中,他抱着吉他回头,百里守约把那半张歌词放在了面前的乐谱夹上,双手背后,脚跟踮起,青涩宛如从前模样。

“阿信,把这首歌唱给我听吧。”

[你口中香烟侵蚀我的吻]

[燃烧我翻滚我烫伤我的灵魂]

[无人察觉的黑夜黄昏]

[身边徒留你存在的余温]

[你用火光撕开夜幕肩披星辰]

[赠我喧嚣尘世一支烟吻]

“歌词还没写完…”许久没开嗓的人声音滞涩,唱完几句便已经有些哑。

“那就把你想对我说的话,唱给我听吧。”

“好。”男人捏紧吉他,重新开始弹奏。

[Will you still love me when I'm no longer young and beautiful]

当我年华老去、容颜凋零,你还会爱我吗?

[Will you still love me when I got nothing but my aching soul]

当我所剩的只是受伤灵魂,你还会爱我吗?

[I know you will, I know you will]

我知道你会,我知道你会

[I know that you will]

我知道你会


尾声

“守约,那把吉他…”

“被我买下来了,我不舍得把它给别人,曾经没有我的时候,都是它在陪着你,现在我来了,我也不希望它走。”

百里守约抵着李信的额头,和他一起坐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床上。

“阿信,我跟你说件事。”

“你说。”

“我辞职了。”

“真的?”

“我还…把射击馆买回来了。”

“真的?!”李信明显激动很多,他退后看着百里守约含笑的双眼,不住地吻他的额头。

“对不起,我差点弄丢了你的梦想。”

“还要谢谢你。”

谢谢你还记得我的梦想,谢谢你愿意陪伴掉入尘埃的我身边,谢谢你。

“不客气。”

我从磅礴最终走向湮灭,烟火落幕,银河在暗夜长燃不息,你是我永远的爱人,陪我踏过泥泞,用最初的爱意,为我重燃灰烬。

你是我破碎的世界里,唯一的奇迹。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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